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场的存货给捞个干净?

    丁文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,说你老章头在养殖场也有三年了,怎个还不懂得把握兜门放闸的时机呢?的确,放闸充水在闲滩与池中养着东西时,考虑方面自有不同侧重,只要不是清滩,一般选择涨潮。

    现在涨潮了,不然风不会这么大,但不是放闸的时候。

    月光如昼。今晚的月亮很妖娆,把涨潮的浪花照得如堆银砌玉,如雪花一样的白。即使冒着寒冷,仍有人矗立在南边兜门的石栏杆边,欣赏着这月夜美景。

    这个看起来象雪人那样臃胖,因为宽大的棉大衣挤进俩个人,不臃胖都不成,桑木兰和楚婉玉一左一右占据棉大衣里的有限空间。人说,男人的胸怀是宽广的,那是胸怀着一片天地;女人的胸怀也是宽广的,哺育着一代又一代。

    但三人却把这小小的衣襟,撑成一个温暖的帐蓬,或许更像澳洲的袋鼠。

    林雪芹一袭黑色的皮衣,在月光下如夜的精灵,海风吹起留海的发丝,不时跺动双脚,那是在驱冷,来自脚尖的冷、麻。

    “丁阿哥,现在怎么还不放闸呀?你看海水都涨到那地方。”楚婉玉瓮声说,她背对着丁文,一手伸出来指着远方的海面,受冷后又赶紧缩回来。桑木兰紧紧抱着丁文的腰,闻言转头引望。

    “再待一会儿,我要让从闸门游出的鱼虾,又能溯水往回游。”丁文冷静地说。不管是海鱼,还是河鱼,溯水的生活习性总一样的,浪头形成许多泡沫可以让水中氧气更充分,所以许多鱼都喜欢戏头。

    “骗人哦,哪有鱼游入大海,还愿意回游进养殖场,这些鱼一定是笨鱼。”楚婉玉当然不相信丁文的话,林雪芹也不相信。

    “鱼又不是人,哪有丫头你这么多想法?它们很敏感,却知道哪里的海水好。”丁文喜欢这样叫唤林雪芹和楚婉玉,不仅这样叫法更象似一家人,更要让桑木兰知道自己只把她俩人与丁香一样看待。

    “她要是鱼,一定是美人鱼,在月圆之夜游出海面,唱起迷人的歌声,可以勾引了大把的男人奋不顾身跳海去。”林雪芹平视海面,酷酷地说。

    “小芹姐,我一定先把你勾引下海,咱们再来个鱼人女声二重唱,不然我一个人好寂寞咯。”楚婉玉咯咯地笑着。

    “估计美人鱼确有其事!海洋之中的种种神秘,人类哪能尽所得知?”丁文低声说。

    在此冷夜之中,三五人本围在茶水初沸的炉子边,边喝着热茶边天阔天空地怪谈,最为惬意。但在等待之时,一番怪谈无疑是打发时间好办法。楚婉玉听了丁文提起话头,便催着讲下去。

    丁文娓娓说起:“为探索美人鱼是否存在这一研究课题,近几十年来,海洋生物学家、动物学家和人类学家做了大量的研究工作,并提出了许多假设。

    一个观点,这个所谓的美人鱼标本是猴子和鱼的结合。在18世纪中叶,英国伦敦曾经举办过轰动英伦三岛的美人鱼标本展览。随后,在美国纽约举办了同样的展览,同样引起了全美的轰动。其中一个最著名的标本叫‘菲吉美人鱼’。

    第二个观点,美人鱼可能是类人猿的另一变种,婴儿出生前生活于羊水之中,一出生就可以游在水里,因此,一种可以在水中生存的类人猿动物存在,并不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。

    公认的观点,传说中的美人鱼可能就是一种名叫‘儒艮’(俗称海牛)的海洋哺乳动物,正如鲸一样,也是哺乳动物。咱们国家在七十年代,也曾捕获过美人鱼。据说有关科研单位在渔民的帮助下捕到了罕见的‘儒艮’。由于它仍旧用肺呼吸,所以每隔十几分钟就要浮出水面换气。它背上长有稀少的长毛,这大概是目击者错觉为头发的原因。儒艮胎生幼子,并以乳汁哺育,哺乳时用前肢拥抱幼子,母体的头和胸部露出水面,避免幼仔吸吮时呛水。

    当然,更多的科学家认为这是幻觉,根本不存在美人鱼。”

    “丁阿哥,美人鱼果真会唱出美妙的歌声么?”楚婉玉问道。

    “你们听过海豚的叫声?”丁文反问,然后接着说:“也许那只是它们的本能。”

    提起了海豚,桑木兰昂起头,直望着丁文,心想小海豚真的会在明年清明的时候回来么?

    “海洋是生命的摇蓝。从第一个有生命力细胞诞生至今,仍有2零多万种生物生活在海洋中,其中海洋植物约1零万种,海洋动物约16万种。所以存在类似美人鱼的其他物种并不奇怪。”林雪芹颇认同丁文的看法。

    此时海浪呼啸声已清晰可闻,丁文目测了下距离,觉得放闸的时候到了,便把棉袄大衣让桑木兰和楚婉玉俩人包着,自己跳上的兜门水闸台,转起了轮盘让闸门缓慢上升。养殖场里的水,如同乍出栅栏的马群,从闸门底缝口倾泻而出,沿着原来在泥滩上冲刷出的水道,奔腾而去。

    闸门只打开半尺高的缝口,以使场里的海水能多持续一段时间。

    跳下水闸台后,丁文便叫了桑木兰她们先回场部,“你们三个先回去。涨满潮还得一两个小时,快下半夜了,这时特冷。”见三人都未移步,只得又说,“那一起走吧,至少回去煮点夜宵,热乎一下身子吧。”

    顶着北风,风吹着裤管猎猎作响。丁文当先前走,桑木兰和楚婉玉俩人已勾着肩掩紧袄大衣跟在后,林雪芹为避直面的寒风则侧着身走。回到了场部,

    四人已气喘吁吁的,呼出的空气化成了白气。

    夜宵是一小坛温热的青红酒。酒,不仅温和了四人的身子,也唤醒桑木兰三人的瞌睡虫。三人乘着酒意,挤到丁文宿舍去,不一会儿即传来打鼾声。听这此起彼落的小鼾声,丁文将袄大衣覆在被子上,悄悄地拉上门出去。

    到了南面兜门时,海浪已在连续拍击着堤坝脚的乱石,如一把把重锺狠狠抨击在岸堤,然后化作无数的泡沫,月夜下胜如千堆雪。闸门已全部拉起,滩里的水所剩无几,滩外的海水从闸口奋涌而入;接着,北面的兜门也被拉起,只待涨满潮那时,再放下闸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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